#厭世手記：浪

李小時 ・2017-02-21

我做了一個夢。夢裏的我披著華麗的外衣卻滿身瘡疤，再往深處看，便看見一條毒蟲，雖七彩斑爛，卻奇臭無比。然後，看著鏡中的自己後，我拔刀往自己心臟處插了一刀，流出來是黑色的血液，不痛不癢。 然後，沒有然後了。醒來後的我不敢動，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夢境，依舊喘著氣，輕摸著我抖動得很厲害的臉頰，嗯，冰冷的雙手傳來輕微的脈動聲，我還活著嗎？我不知道，也許我死了，卻沒有被埋葬。 「喂，快來XX餐廳，快點！」我帶著仍舊渾渾噩噩的腦袋，趕到了浪跟我提及的餐廳。浪是惟一知道我狀況，仍然留在我身邊的朋友。有時候，我總想問清楚自己到底還需不需要朋友，朋友對於我來說的定義很模糊，因為基本上的事實我都一個人處理得很好，我概不想跟人打交道，又不合群，想必常給浪帶來不少麻煩吧，我想。 「喂，這裹！」浪舉手向我打了招呼，我慢慢走過去，走到一半時我才發現，浪的周圍有人，一些我沒有見過的人，我硬是擠出一個微笑，佯裝自己很平易近人。 「嗨！」看吧，聲音沒有震抖，表現得很好。 「這麼慢，我們吃飽了，這些是你的，快點吃完，我們一起去上課。」浪的聲音有點怒意，為甚麼？因為我來晚了？我有點慌張，胃傳來一陣胃酸，我狠狠地把它壓了下去，我不能發病的，不能給浪帶來麻煩，拜托，不要，千萬不要！「我剛吃了點東西，還不餓呢！」我試著微笑地說。「那你不早點說，這些都浪費了。 」啊，浪，是我浪費了這些東西嗎？抱歉，但我真的吃不下，胃裹又傳來一陣胃酸，這陣子我總在嘔吐，反反覆覆的，我應該跟他說的，但我沒有。 「噢，還沒有介紹，這個是知秋，我的朋友。」朋友？我應該高興嗎？我這種人竟然還有朋友。我到底是怎樣跟浪成為朋友的呢？啊，我記起了，那天手拿著刀子的我由於聽到他打來的電話，沒有認真地劃下去。於是，他開始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，並發展成現在朋友的關係。雖然我總懷疑，當天活下去的決定是不是一個好決定。 「是時候要回校了，結帳吧！」當我結完帳回到浪的桌子時，剛才圍繞他的朋友們已經離開了。我頓時鬆了一口氣。太好了，終於不用掛著淺笑，不用緊張得泛起胃酸了。我只有在浪的面前能感到安全，即使面無表情也不會感到任何難受的感覺。我想起也覺得很不可思議。 「來，走吧！」浪掛著燦爛的笑容向著我說，我其實不懂，為甚麼我能與浪走在一起，我這種人，理應很討厭這種樂觀的人，討厭他們像不知天高地厚地能正面思考、積極進取，跟他在一起，只能彰顯我的黑暗與悲觀。「喂，快點！」面對他帶點溫度的笑容，我忽然明白為甚麼，我寧願被灼傷，都堅持要跟他在一起，因為，我怕冷。 -待續